惊慌妈妈

影评

年份:2017  地区:格鲁吉亚   类型:剧情 

惊慌妈妈影评 - 创作者之殇,孤独以及我的处女座《梵高先生》


影评最后有我的短篇小说《梵高先生》,不太想给家人朋友看。但是,我想,我可以po在这篇影评里,找到能够与之共鸣的人。
剧情:马娜娜是一个家庭主妇,早早起床张罗着一家人的吃穿住行。可生活本不该如此,她写作。
剧情:可是他有一个完全不理解她的丈夫,所以她写的作品都不会给身边人看。特别是这小说有点日记的性质,以身边人为原型。
剧情:
这样的生活环境把马娜娜逼得有点神经质,她经济不独立,每次都有点接受施舍的感觉,从丈夫那里获得资金。
她开始在胳膊上记录灵感。
问题:
作家的作品和她本人性格之间的关系。
本人的性格真的很重要吗?
除非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才会尝试从作品中找线索。
剧情:
作家写完了作品,是希望人能看到的,骨子里面特别希望自己的亲人可以读到。可是这作品中有操蛋的孩子,不理解自己的丈夫,脆弱的父亲之类的形象。
她没办法给他们看。
她孤独而绝望
幸好她有一个懂她的编辑,理解她的作品,并推动着出版事宜。
她被从家庭主妇逼成了怪物。

镜头:卫生间灵感写作的马娜娜
剧情:
丈夫听到了作品完全不理解,甚至烧掉了马娜娜的作品。
剧情:
马娜娜开始越来越神经质,做着奇怪的碎梦。碎梦中,她是一只自由绽放的鸟
剧情:她对翻译自己作品的父亲隐瞒,只通过只言片语,希望他能够读到她的小说。这对于她而言是幸福的。
剧情:暴走的马娜娜,因为儿子更新的手机app的照相功能。
剧情:
丈夫粗暴的对待马娜娜,否定她的一切,说她是个写没营养东西的情色小说家。

特别是编辑把马娜娜带到了自己的工作室的时候。

马娜娜随风飘摇,可是愈加坚定,她决定写出一个好的结尾。
因为她被打入了最最孤独的境地,分崩离析的境界。
她要坚持写下去,唯有写作可以救赎此时的她

剧情:
马娜娜跟踪编辑得知自己的作品被社会商业否定。她又被往悬崖上推了一把,此时,我是发自内心的理解她的处境。

但是,此时的她已经蜕变了,一个摆脱了家庭妇女身份的自由作家。
她通过偷窥找着灵感
她通过自己的作品促进自己的蜕变
参加生日宴会,面对熟悉又陌生的一群人,孤独之境。
她挑逗编辑后,再转身离开。种种的一切都是为书里的马娜娜的蜕变画上一个结局的符号。
剧情:
这一幕和编辑的性爱,是处于马娜娜的像想,所以,反向证明了,马娜娜点到为止的性爱过程只是为了她的小说作品。

而父亲说像日记,其实恰恰是对马娜娜的最佳赞扬,对她的想象力,以及写作的能力都是一种赞扬。
这一幕无法确定是真实还是小说中的情景,编辑得知自己的付出被利用,以及唾弃的时候的正常反应。

马娜娜享受着被世界抛弃,窃窃的写作和世界自由对抗的快感。

否定中,她将完成一次最终蜕变,伴随着书的结尾。
剧情:如父亲担心,马娜娜diss了所有人,一旦发表,她将被生活抛向深渊。
可于马娜娜而言,这种灵魂在文字间的解脱,不就是她最想要的吗?
抛弃了责任,所有的所有的,进化成最终态的怪物。
她通过现实生活,找到了最终的结局,疯狂的写着。

我觉得马娜娜写的小说是:
一个压抑中成长的女作家,她不喜欢在这个世界上无足轻重的家庭妇女身份。她迷恋写作,希望通过写作获得救赎,作品中充满了不理解的丈夫,混蛋压抑的环境,导致他失败童年的父亲,熊孩子这些。书中女作家通过写作,获得了灵魂救赎。她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只鸟,这是她想最终蜕变成的形象或方式。
在写作的过程中,她遭遇了种种不理解,如丈夫两次对她咆哮,让她从家庭中滚粗,让她删稿。她的父亲,让她删掉她的形象。她的孩子惊慌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越来越陌生。以及出版商对她的否认。
以及,一直理解她的那个编辑,最后因为她的文字的鄙夷而死去。
她在书中有可能是一个性爱和写作当解药的人,渴望通过这一切在灵魂上获得救赎。
所以,越是和现实周围分崩离析,她越是在孤独的写作之路上,找到了自己,奋力书写,反复写的越凶狠,越可以让自己从这周围的一切和不理解中得到逃离一样。
以上。
聊聊,我自己。
我写了三篇内容。只有其中一篇投过稿,得到的回复是,文笔都ok,但是过于意识流,不予登稿的回复。我之所以没有给别人看,是因为每一篇写出来的东西,都能挖出身边人的影子。
所以,马娜娜的痛苦和孤独,我是不能够再理解了。特别是,我写完三篇后,找到了我文章中的一个共性,所有文章皆和逃离有关。
我本平庸,可是我还算幸福。
我有梦想,一次次幻灭后,我通过文字找到了一个释放自己梦想,孤独,以及不被理解后的表达的途径。
这一点,我就满足了。
马娜娜的写作之路,对于我是至关重要的,那就是,我绝对不能分享我写的《梵高先生》给身边人看,孤独也好,白纸背后的荒芜也罢,创作的苦闷都化作了电影中的每一帧画面,令我共鸣。
这是导演的处女座,他一定也经历过类似的苦楚,所以,才会有这部电影。
幸好有网络,幸好有陌生的读者。
所以,我要po出我写的这本一万余字的短篇《梵高先生》,希望能找到大家的共鸣。
就好像,我能全心全意的理解马娜娜的小说,和她的处境一样,也希望你们能够阅读。

后面很长,不感兴趣的,可以选择直接跳过。

谁的父亲死了?
—《梵高先生》

我的父亲死了。
他临走前,我正在和王静雅闹分手。
为了挽救这场爱情,我请了一周假,去她住的城市找她。而我的父亲就是在那时走的,死因是心肌梗塞 。
他走时,王静雅正在楼下和我吵架。我对她说稍等下,我要接我妈的电话。她继续骂着之前的事儿,没反对的意思,我就接了。接通后,我妈张口就骂,骂着骂着,哭了起来。
她哭着吼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白养你了。你爸都死了,还整天泡在那个烂女人那儿。”听到这,我挂掉了愤怒的电话,对面前依然嘴皮上下翻飞的王静雅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是个烂人,我爸去世了,没能陪他最后一程。求你复合,也是一件同样很烂的事儿,我们分手吧。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空间,任何时间,我们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我不知道王静雅听到这话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已泪眼模糊,泪水是为我父亲流的。

呼啸而过的青春,沉默不语的你。
—《禁忌的游戏》
自父亲离开后,已三年有余。如今,我离开了每天都会流泪的母亲,逆着人潮,去了一个三线城市,随便找了份不被人打扰的插画工作,怀着深深的内疚过活。
我的生活很糟糕,但说来也简单。白天的我像植物一样上班,晚上去酒吧喝酒;白天像植物一样上班,晚上去酒吧喝酒;白天上班,晚上喝酒;上班,喝酒;如此循环往复至周六。周天的话,白天睡觉,晚上换酒吧喝酒,喝,喝到凌晨,然后第二天像植物一样去上班。我没什么朋友,钱都用在了喝酒和约炮上,因为我总想找个人来见证我烂掉的整个过程。毕竟由内而外的逆生长,实在是太孤独了。
那三年,我逛遍了小城的每个酒吧。买醉吗?也不全是,主要是想麻木自己,让自己从父亲离开的郁闷情绪以及无趣的人生中解脱出来。这世界自带麻木属性,通过酒精,我很容易与世界的本质找到共鸣。
有时酒醒,会觉得自己浑身发麻,有时候手麻,有时候神经麻,有时候就连做梦也是麻的。

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梵高先生》
那天下班,我一直在琢磨秃头领导在年度总编大会上讲的那个笑话,那是我听到的第三千遍,也是我第一次开始认真琢磨起来这个笑话的。
比笑话更有趣的是,如果你拿分贝测试仪去大会现场,你会明显发现笑声分贝数以领导为中心由近及远,越来越小。最有趣的部分是,在离领导最远的边界处,偶尔会听到一丝微弱而尴尬的笑声,仔细听的话,那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我总喜欢坐在笑声的边界处,一边让自己醒酒,一边观察这些似笑非笑的年轻朋友。
不管好不好笑,秃头领导用这个笑话,活跃气氛的时候,总是屡试不爽。从三四个人的小型商业互捧到同时逗乐几百人的大会。从三四个巴结他的商人到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你都可以听到各式各样的笑声反馈。
后来,我感觉自己弄明白了,当然那只是感觉,不足与外人道的粗浅认知。对秃头领导的笑话反馈声音大小,应该是人类试探麻木程度的一种方式。就如同,我下了班,总要习惯性的去小城的酒吧街,换着酒吧,试探自己是不是真正好起来的鸵鸟人生一样。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又来到了那条去过三千遍的酒吧街。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一直在走,走过了人性背后和白云苍狗。
_《定西》

命运偶尔会有惊喜,这场惊喜来自于酒吧街突然冒出来一家叫趣吧的酒吧。门上挂着的小黑板用白粉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入吧要求,文字倒是口语化的不得了。
“向门口保安证明你有趣,如果他咧嘴笑了,你就可以进这间酒吧”想来有趣,人总喜欢去特定的地方做特定的事儿,比如到了趣吧,才有劲儿发现人生本应找乐子的。
保安大哥特像我领导,头也是秃的。所以,我条件反射得讲了那个听了三千遍的笑话。讲完后,保安大哥摆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赶紧补充,“这是我领导最爱讲的一个笑话,每次讲罢都可以逗笑几百人。”
不知道,是想要证明自己跟那几百人同样拥有幽默感作祟。还是,“领导最爱”这个词会传染。保安大哥听到后,脸上终于放心的露出笑容,并手心向上,朝门内作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在这个标榜有趣,标榜意义,标榜成功的社会大酱缸里,证明有趣的门槛变得越来越低,而保安大哥的笑容自然贡献了一部分。为了排解研究加复述该死笑话的虚无感,我毅然走下台阶,走进了这家设在地下室的酒吧。
果不其然,如保安大哥不失尴尬的笑脸,这酒吧充满了讲笑话的气氛。我愈加好奇,这将会是一个怎样有趣的地方以及被标榜有趣的家伙们,都是什么样子的人。
毕竟,这世界不可能比这该死的笑话还要糟糕。
我摸黑走进一条暗不拉几的地下通道,直到看到用霓虹灯点缀着的猩红色的门,闪烁的霓虹灯有节奏地提醒着每个刚证明完自己有趣的家伙,接下来进入的酒吧名字是“趣吧”。
这酒吧看起来很干净,像极了《发条橙》的牛奶酒吧,除了一台进门左手边放置的红色复古黑胶样式的点唱机以及吧台前一整排的红色屁股座椅外,墙体设施皆白,装修风格极简。舞池灯光会偶尔闪烁着跟门口霓虹色一样的光,恰到好处地掩盖着人们虚伪有趣的样子,可房间中傻乎乎的纯白色把一切真实都照的通透。
我走向吧台,带着下班的疲倦和琢磨笑话的困顿感,有气无力地坐到一张红色屁股椅子上面,向长得有点像张国荣的酒保,要了杯龙舌兰。
他低头认真的擦着挂着水滴的酒杯说,“没有。”
我对酒吧不卖龙舌兰这事有点费解,便直接问,“有什么酒推荐吗?”
他微笑着说,“我们只卖自家酿的酒,就一种,也没啥好推荐的。”
我刚想问酒的名字。
张国荣没等我问出来,便直接说,“这酒叫LOST。”
我问,“你们就卖这一种酒,为啥还要起名字。”
他微笑着说,“没人愿意把没有定义清楚的东西放入自己体内,不是么?”
“所以,这酒会让人LOST吗?”我充满好奇的问道。
“平时,来我们这的都是常客,不需我多说一句话,只要坐下来,我就直接给他一杯。他快喝完的时候,我就直接问,再来一杯?如果他还要,我就再给他一杯。一般情况下,一杯就够了。酒如其名,你可以先尝一下。”
我点头同意,张国荣递给我酒后,便安静的坐在吧台那边,专心地擦那亮的不能再亮的杯子。不管怎么说,微笑着擦杯子的张国荣以及只卖一种酒的酒吧,让我对这酒吧里的有趣家伙们产生了些许期待。
可期待成真这事儿从来都没在我身上灵验过,每想到此,我就习惯性的看看再说。事实证明,三十年来,获得的经验和直觉,并不会过分的欺骗你。
这世界,除了相信这个,你还能信什么。经验主义再次给了我教训,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是不应该过分傻乐的。
所以,
这世界会好吗?

总以为答案会出现在下一个车站,随后的事情我不说你也能明白。__《定西》

与我隔着几个红色空屁股椅子的地方,坐着一个穿蓝西装的人,他手里拿着酒杯,正对着几个站着的面露崇拜之情的青年们讲话。
“之前,我创了好几家公司,挣了大钱。现在我什么也不用干,公司放那,等着净增长就ok。”蓝西装喷着吐沫星子,卷着大舌头讲。
几个青年像盯着印钞机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其中一个穿着短裙的女青年举手问蓝西装,
“王老师,既然财务自由了,那您下一步怎么打算呢?”
蓝西装,对着女青年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笑容,并下意识的摸了摸裤裆。
“我打算开家新公司啊,亲。”
“什么公司啊?”那女生如获至宝,两眼放光的问道。显然,她对蓝西装摸裤裆这事儿并没有察觉。
“做ai概念的”蓝西装一脸自豪的说。
“做啥?”女青年一脸天真地问。
“做ai的。”蓝西装一脸嫌弃地重复道。
一个程序员模样的男同学,突然插嘴道,“都啥时代了,你连这都不知道,王总做的是人工智能,别打断他,让王总先说完。”
蓝西装满意地得看了一眼小伙,继续说道。 “这个做ai啊,是需要人力和财力的。我不差钱,但我缺人,你们谁对做ai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我房间详聊,这是我名片。”说着,他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支笔,然后在自己名片背面写了个数字,那应该是房间号。
看着这位直接把ai连着念的蓝西装,以及总是摆出一副让领导和钱先走的青年们,我又一次向经验主义举手投降,我失望极了,便索性将眼前的Lost一饮而尽。
接下来,很多有趣的家伙们,通过趣吧的金字招牌,把自己的有趣放大百倍。这更加深了我的郁闷,但我就像遇到老朋友一样对此类情绪再熟悉不过,正好下酒。毕竟,自父亲离开后,类似的郁闷已陪伴我三年之久。
说到酒,这已是我喝的第三杯,我酒量还行,万万没想到,三杯LOST下肚,就醉了。这期间,我遇到了,喜欢往姑娘身边拍奔驰车钥匙并操着东北口音的瓜皮头少年;喜欢对姑娘们讲荤段子的油腻大叔;等着接故事和酒钱的女文青;穿着小短裙,引人注目,偶尔弯腰捡东西的老阿姨;当然,也包括那个分不清ai发音的蓝西装,之所以还有他,是因为在我喝完第三杯的时候,他和短裙女生已经聊到了创业精神。此时的他们,一个在疯狂输出,一个在疯狂接受输出的交流模式。
这一切,让我觉得,这世界真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活一世,无非就是那点破事儿,你苦大仇深的干什么。看到蓝西装牵手成功后,我又要了一shot LOST,然后一饮而尽。
那时,我已经有点懵了,分不清是第几杯,但我决定再饮一杯,就不再喝,同时希望这一切不可能更糟。
直到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瘦子和他旁边的女文青聊完村上春树后,起身,像发现宝藏一样指着红色点唱机,激动的对女生说,“知己啊,我给你点首歌吧。”
当我听到是《董小姐》后,我就已经原地爆炸,小姐两个字刚唱完,我就跑到洗手间,狂吐不止。我不知道我为何听到那哥们点了首宋冬野的《董小姐》后,我就会吐。就好像,我不知道为啥大家都会觉得那个笑话好笑,而我永远get不到笑点一样。
呕吐完,我终于体会到了酒的威力,我真的觉得这个房间以及他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有趣起来,我对这个白色的酒吧好奇,我对长的像张国荣的酒保好奇,我对蓝西装能不能带妹成功上垒好奇,我对女文青是否喜欢那首歌好奇,我对这些标注着有趣标签的家伙们,真的真的真的开始好奇啦。
万事万物都有源头,这让我想起门口那位孜孜不倦的保安以及他的人生哲学三连问中的重要一问,你他妈的为啥在这儿啊?
没错,我是通过那个笑话进来的,这并不高明,可他们呢?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凭什么跟我坐在一起喝LOST?他们到底通过什么办法逗乐那个长的像我领导一样的保安大哥啊。
酒劲是我的铠甲,万能笑话是我的鲜花,我通过这两样,迅速的和他们打成一片。想不到的是,和一个陌生人通过酒精建立起来的表面关系竟然是如此容易,比维系我和我那抱怨不停的老妈之间的关系容易多啦。我想这是喝酒带来的好处之一,和讲笑话似乎并没有太大关系。
每每想到,于我而言,秃头领导,贡献最多的竟然是一个笑话的时候,我总算觉得这个世界开始变得明朗许多。

我就像喝多了酒,还有十八岁的忧愁。__《铅笔》
酒吧里热闹的要死,聊什么,干什么的都有。问到第三个人通过什么进酒吧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出第四个人进这里时的答案,一定跟前三个人进这儿的方式差不多,无非是讲笑话,唱歌,抖机灵,或是巧舌如簧。看着前面三个人,兴高采烈的复制着无趣,表情享受的模样时,这让我产生了深深的自卑和不确定感。我开始怀疑,觉得这世界不明朗的根源在我,当然,它只能在我啊,这玩笑似的世界上拥有那么多无聊的如同笑话般的事情,我为什么只盯着这个不放呢。
生活经验再次给了我启发,你越想摆脱什么,什么就会重复出现。就跟这笑话一样,它已经像病毒一样在这个酒吧开始蔓延。
万一,我是说万一,这酒吧的人都跟我一样,趁夜色,用酒精把自己塞满,在残局出现前,踏着黎明离开,第二天在各自的岗位上做一株可爱的植物。或者他们都跟我一样,只是想找一个特定的场合摆脱孤独,摆脱无趣,摆脱痛苦,摆脱迷茫,或者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摆脱一个无聊的笑话?
说不定,我是说,说不定。
笑话,如果是一个隐喻。就好像牛顿发现了苹果砸他脑袋上这件事一样。只是,我还没有发现被这笑话笼罩的寓意到底是什么?
酒吧门口保安脸上无处安放的假笑就是最好的佐证,那笑容背后没有好奇,没有惊喜,有的只是条件反射,听麻木后的条件反射,跟我总是挂在脸上的假笑一样。
毕竟,对一切麻木的表情,我是再熟悉不过。
说不定,我是说,说不定。
理解这个蠢笑话,就是目前状况的出口。
想到这,我决定像打游戏一样,不断的重复这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你凭什么在这?直到答案出现。
没错,问那该死的第四个人。

喝完你给的命运,我抬起头,秋天已经来临__《铅笔》

不该有期待,好奇害死猫。
我问了第四个人,是个小孩。
酒精麻木的作用,我坦然接受酒吧里有小孩的事实。但是,在我听完小朋友用稚嫩的声音复述了跟我混进酒吧时,用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笑话后,我瞬间酒醒。
我问他,“好笑吗?”
他裂开了没牙的嘴,笑了起来。然后吚吚哑哑的说着我再也听不懂的话。
我不愿再听,便慌慌张张的转身离开,扭头撞到了一个带墨镜的男人,他似乎一直都站在我背后,默默听着。他微笑着用翘起来的兰花指把长发撩在耳后,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也是讲了一个笑话。”墨镜下面的脸浮现出了裂到耳朵的笑意。
我紧张的问,“什么笑话。”
他指着小孩对我说,“跟这小家伙的笑话一样。”
我有点生气,“你tmd在逗我吧,你是不是偷听了我的笑话?”
“没有,我是从我领导那听来的”说这话的时候,我仿佛感受到了,黑墨镜背后的空洞和无尽的嘲讽。
“哈哈哈”我感受到了这间酒吧痛苦般的恶意,仿佛是必须要经历的,我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别跟我说,你领导也是个秃子,哈哈哈哈哈哈。
他拿下了假发,露出了反光的脑袋。“我不知道你对秃子有什么成见,但我领导不是哦。”
刚在大笑的我,突然受到惊吓,表情拧巴起来。我突然觉得,秃顶实在是太可怕了,比男的把头发向耳后撩这事儿都可怕,我再次声明,我对秃子这事儿,没有半点成见,我就是想从这诡异到变形的环境中快速离开。
“借过借过”我拿手背轻轻的推了一下黑墨镜热乎乎的胳膊,从他身旁闪身而过,正常的体温告诉我,别想太多。
这酒吧终于冒出来趣劲儿,身边的一切开始一反常态,我竟然隐约感觉到了久违的如愿劲儿。这打破了我所有的经验主义,世界开始变得陌生,我突然想起,前女友送给我的那本书的书名《万事尽头,终将如意》,她送我时跟我说,书的内容不重要,关键是书名,趁人生未被定义,未到尽头,你总应该抓住些什么。

悲伤是奢侈品我消受不起,快乐像噩梦一转眼惊醒
——《定西》
我遇到一个长的像我父亲的老人,他手握酒杯,怡然自得的独坐吧台,只是头发白了。我想父亲如果在世变老的话,一定也是这老者模样吧。那感觉既亲切又有点不知所措,此时,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委屈以及想把一肚子话告诉给他的冲动。
我直接问,“您是通过什么进的这家酒吧?”
他声音沉沉的说,“一个老掉牙的笑话。一个听了一千遍,讲了一千遍的笑话。”
“还好笑吗?您讲了那么多遍。”我问道。
他反问道,“好不好笑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失去太多,好像只剩这笑话了。”我认真的答道。

“孩子,看得出来,你好久没笑了吧?”
我点了点头。
老人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容,说道,从你进来的门走出去,就会找到答案,我在那等你。
说完,老人放下没有喝完的LOST,转身离开。
我不假思索的喝光了老人的酒,朝着入口处,跟了上去。

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我不爱你。
__《和你在一起》
推门发现,空间已经错位,出口不再是黑暗走廊,眼下是一个脱衣舞俱乐部的私人包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在舞池中间忘我的脱衣跳舞。对于眼前这一幕,我并不陌生,我想起,出国留学时跟女友一起去看脱衣舞表演时,女朋友脸上浮现出潮红害羞的表情,令人难忘。
此时,老者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向我招手并拍了拍旁边的皮沙发,意思是让我坐下。因为来自长的像父亲的人的邀请,再加上这酒吧发生了太多神奇的事情,我已见怪不怪,索性就接受了出口通道变成脱衣舞俱乐部私人包间的事实。即便是接受了这一事实,我还是无法平复那五味陈杂的情绪。毕竟,我刚被笑话的事儿吓个半死,然后看到了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在长的像你父亲的人面前跳脱衣舞,而那个长的像你父亲的人却从容惬意的邀请你做他旁边一起欣赏的那种心情。
我一屁股坐下,很认真的端详他的侧脸,熟悉又陌生。那女人跳的什么,我并不是很在意。我可是个男人,可那时,我满脑子想的就是跟这个长的像父亲的老者多说会话。看着他专注又木讷的表情,我想起一件挺遗憾的事儿,留学毕业那阵儿,为了和女友结婚,不得不仓促回国,结果没能邀请父母参加我的毕业典礼,顺便感受腐朽的资本主义社会。
他换了个坐姿,趟在沙发上,就好像我高中上完晚自习,回家看到右手拿着啤酒,葛优瘫似地斜躺在沙发上的父亲一样。他眼神涣散,若有所思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你老瞅着我干嘛?我比舞台上那位美女还好看么?”他问
我笑着说,“那倒没有,因为你总让我想起一个人。”我当然不能随便喊一个人父亲,所以没说,你像我爸这样的蠢话。
“你老拧巴着脸,苦大仇深的干嘛?在这,你就要放松。”他义正言辞得说,一点都没有脱衣舞俱乐部父子对谈的拘束感。
说来搞笑,他讲这话的时候,让我想起了那个经常告诉我吃饭就是吃饭,睡觉就是睡觉,劝我始终活在当下的父亲。只不过,伴随着性感的爵士乐,我说不出个五分钱。所以,我只能沉默。
他见我没反应,便举起LOST,说道“咱俩喝一杯吧,看到你,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总觉得不忍看你这样。之前没有机会,未来也说不定,但趁现在,咱俩应该聊聊。”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听到这话后,我想到每次去父亲坟前跟他喝酒聊天的情形,莫名泪如雨下。
“我也一样,感觉认识你很久了,可是你对我了解不多。好像有误解。”我哭着说。
“那现在让我了解你吧。”他并没有理会有误解这三个字。

“我二十七的时候,我父亲一直生我的气,那时,为了结婚,我瞒着爸妈,和前女友毅然回国结婚。之后,他说,你们的婚礼上肯定见不到我。这话就像魔咒一样,让我和前女友因为婚事儿一直闹分手。可最后,变成了一个诅咒,父亲脑梗去世了。结果是,他来不了我的任何婚礼,而那天我真的和她分手了。之后,我一直生活在母亲的抱怨中,以及越发的分不清父亲的死和前女友的离开之间有多大关系。从那起,我觉得这个世界灰暗无比,就跟一个笑话一样。”
对面的老者喝了一口酒,问我
“可后悔?”
“后悔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对他们的离开,和我现在的人生结果,我应该负责。”我喝了口酒,把苦闷的情绪压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责任重大,我承担不起,所以我就索性麻木自己,喝酒买醉。三十岁的自己,总觉得像是前进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的样子,永远也离不开那些人和事儿,就像有什么零件坏了,然后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举起杯子和我碰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反问道,“如果不需要负责呢?”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孤独是恒命题,亲情爱情都是这样。”他继续说道.
我太熟悉孤独这个话题了,质问道,“正因为每个人都这么想,世界才冷漠的跟笑话一样吧。”
“我不清楚这个世界是否真正冷漠,但,我想你父亲如果活着,或者有在天之灵的话,看到现在这样的你,一定会心痛吧?”他慈祥的注视着我。“总言之,孩子,戒酒吧。”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了,听到这,我那沉闷的孤独感,愤世嫉俗的情绪瞬间崩溃,特别是感受到一个来自于长的像去世父亲的人的关心,搞不好他就是我父亲也说不定。想到这,感觉眼部又要有东西涌出,毕竟,我不想在脱衣舞俱乐部的私人包间哭。所以,我仰面躺在沙发上,跟喜欢葛优瘫的父亲姿势一样,一左一右像哼哈二将那样躺在私人包间的皮沙发上聊走心的话,想到这,我用笑声止住了随时夺眶而出的眼泪。
父亲问,“你不是想问我那个笑话吗?”
我仰面点头,希望他能看到我点头。
“你说这世界是个笑话没错,但其实这笑话是关于你自己的,包括写到现在的酒吧,各种人,各种事儿,包括我在内,全都藏在这个笑话里面。你对这些讲笑话以及听笑话的家伙们又爱又恨,包括笑话本身。这笑话构成了你,你其实希望能把自己逗乐的吧。”
那时,我仰着头,正沉浸在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击中的瞬间,爵士乐继续放着,我并没有听清楚。”
我仰着头向沙发那头喊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喊道,“你总是关注那个笑话,其实,你就是希望把自己逗乐的吧。”
这话像流弹一样,一枪打在了我身上,我一边葛优瘫,一边哭出了声。每每想到这一幕,我总是又哭又笑的,变成了傻子。
他把脑袋斜靠在沙发背上,跟我一样姿势地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挺好,挽救一个失足青年,然后看了人生中的第一场脱衣舞表演。值了值了。”之后,他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朝台上的女孩招了招手,女孩从舞台的黑暗处款款走出。

当她走到我面前时,红色内衣,鲜艳无比。我葛优瘫的同时,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脱衣舞女郎的穿着,而是,她和我的前女友长的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身材要好一些。我不脸盲,所以,我认得清。可是又不十分确定。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从来没真正看过她只穿内衣时的样子。
前女友信基督,她说过不能有婚前性行为的。所以,分开前,都没有过性体验。她出现时,我安慰自己道,这酒吧神奇的事情太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趁我发愣的时候,老者把女孩的手放到我手中,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孩子,什么样的场合就干什么样的事儿啊,别傻愣着呀!”

忽然就流出泪来, 忽然想要听到她的声音,而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_《忽然》

那女孩歪着脖子,笑着对我说,
“刚才那客人真奇怪,见我时,给了我很多钱,说在他离开后,好好陪一下坐在他旁边的年轻人。”
我说,“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他是谁啊?”她认真的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的父亲”我直言道。
女孩见怪不怪的摸着脖子,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表现出来明明不知道来龙去脉,却还要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可爱模样,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陪我聊会就好。”
“好。”
她一屁股坐在了父亲离开的位置上,于我而言,仿佛是一种隐喻。她左手拿了瓶啤酒,缠着红色跳舞丝巾的右手托着下巴,用温柔如水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等待好事发生一样,她的长发发梢也跟着白皙脖子弯曲的方向垂到了大腿的位置,我能闻到熟悉的洗发水味道。她双腿交叉斜坐在我旁边,歪着脑袋安静而好奇的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能无意间看到她挺拔的胸部和乳沟。
当她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表现的就好像刚刚完成床第之欢的夫妻一样,表现自然的问我,
“你在色色的看什么?”
我直言,“你的胸部?”
她说,“好看吗?”
我说,“那还用说。”
“你不会就想跟我聊这个吧?”她噗嗤一笑
“你跟我前女友很像。”我说。
“好老套的开场白,她是她,我是我啊。”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微笑,手搭在了我的后背,这么一来,我基本贴在了她的胸部上的,柔软的质感,让人浮想联翩。
“我和她分手了,我很想念她,她信仰柏拉图的爱恋,我从来没有跟她做过那事儿。所以,我发自内心到欲望深处的想念她。想念她的一切。”
“你指的一切,是欲望多一些还是内心的想念多一些呢。”她贴着我的耳朵,轻轻的挑逗着。此时,她吐气如兰,我能闻到她嘴里清新的气息,缠杂着薄荷爆珠烟的熟悉味道。
“我。。。不知道。。。”我感受着她温柔的耳语以及阵阵芬芳的气息,已然浑身酥软,那活儿已经一柱擎天。
“你知道吗?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如果他们没有繁衍和欲望的话,男人和男人和谐共处,女人和女人间亲如姊妹,这个世界会变成另一番模样。世界和人性并不复杂,只是你没有找到最简单的看待世界的办法。和我做爱吧,我帮你找到答案。”
她把有红色丝带的手放到了我的根部。
我有种预感,之后可能会再也见不到眼前这女人,包括长得像父亲的老者,以及这间叫趣吧的地方。
想到这,我冷静了下来,推开她的手说,
“在弄清楚这个问题前,我还是想保持对她最初的爱意,就当作一份矫情的留恋好啦。毕竟,你永远不可能变成她。况且,她已经永远不可能属于我啦。
女孩听到这,嫣然一笑,拿出来一支薄荷爆珠烟,优雅地放到了红唇之间,轻轻的咬了下去。轻巧的 啪的一声,那是爆珠裂开的声音。她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托着拿烟的胳膊,抽起烟来。抽烟的姿势勾勒出她那曼妙的身材。白色的烟嘴衬着那嘴唇的红异常鲜艳,语言消失在这一抹红色之中。
之后,我们便陷入了无话的境地。虽然沉默粘稠的像沼泽一样,可我们并没有挣扎。她安静的抽烟,我看着她,不争气的掉进了回忆。
我想起我的戒烟经历,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不喜欢我抽烟,便拆了我的烟卷,夹着爆珠,送到了她的嘴里,对我说,“你戒烟吧,戒了烟,便可以吻我,我告诉你烟的味道。”
比起烟瘾,我抵御不了那次疯狂的吻,所以我把烟戒了。
我摇了摇头,想甩掉她闭起眼睛,把头发别在耳后,洁白牙齿含着小小爆珠的可爱模样。我对她的欲望全部止步于此,亲嘴,无它。
此时,我看到面前的女孩剥掉了一支香烟,一粒绿色的珠子掉进手心。我以为她是无聊才这么做的,可是,她做了一件跟我回忆中一模一样的事情,她含住了那粒珠子,然后闭上了眼睛,将头发轻轻地绕在了耳后,问我,“是这样吗?”
那一刻,我像疯了一样,将我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我告诉自己,不管这里是地狱或是天堂,那就死在这里好啦。至于,她为什么看穿了我的回忆,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酒吧遇到像父亲一样的人,或是奇奇怪怪的喝酒的家伙,我一概不管了。
我相信,这地儿只属于我。这间趣吧,以及关于他所有的一切。
就像李志的那首《黑色信封》唱的一样,‘如果没有人看着我,那该多快乐。’
此时,我想,如果BGM是《黑色信封》的话,我愿意奋不顾身地跟随自己的欲望。此时背景音乐响起了《黑色信封》的前奏,

一天晚上我的一个朋友悄悄的来看我
  他的眼睛像外面的月亮是忧郁的
  他抓起我桌上的那个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
  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对我说
  他说这世界是不是我们的
  我应该穿什么吃什么
  如果没有人看着我
  那该多快乐
  
  他说这世界不该是我们的
  爸爸妈妈也不该有的
  我可是个男人为什么打不起精神
  
  一些天像过去那样平淡的过去了
  在同样的一个夜晚那个朋友打来电话
  他说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唱着歌
  我看着他留下的那个信封想起他说的话
  他说这世界是不是我们的
  我应该穿什么吃什么
  如果没有人看着我
那该多快乐。

他说这世界不该是我们的,爸爸妈妈也不该有的。___《黑色信封》
听着这首歌,我们已经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也就是那次,我完成了人生中最激烈、最美好的射精。
结束时,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她问。
“为意淫她,为占有你,我都觉得抱歉。”我这么回答。
之后,她用茶几上的湿巾纸慢慢地擦拭自己的身体,仿佛,她已经掌握了世界上所有的时间,她不紧不慢的说,“没关系啦,这地儿,没必要为自己的欲望道歉。”
她又点燃一支烟,说道,“从你进这间酒吧,开始讲那笑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我想说,你拼命讲笑话,拼命融入,拼命想要寻找答案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疼。”
“你相信人会随着时间改变吗?” 我问。
“为什么这样问?” 她轻巧的吐出一枚烟圈。
“遇到你,我想通一些事儿,三年前和她分手后,我一直都在后悔,只是没敢承认。”我答道。
“那你怎么想这事儿?”她平静的问我。
“这三年,我沉浸在酒精中,总觉得这世界不需要我了,我只想跟着欲望做些事儿,喝酒找刺激,干一些反常规的事情。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吧。”我仰面深呼吸,继续说道,“你看现在的我,颓废如泥,我感觉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我想从自己的泥沼中解脱出来。”
听到这,她垂下头,上齿轻咬嘴唇,然后慢慢的将耳朵贴在了我胸口心脏的位置。那一刹,我感觉时间已静止,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可那时,我又害怕的不得了,我怕她变成一件如同只剩下背影的维纳斯般的雕塑,钻进我心里,再也走不出来。
就好像分手时,彼此决绝分开时的样子,除了在我脑海中留下她离去不回的背影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你总喜欢冷眼旁观,把自己放在人群之外。可你的心跳告诉我,你很孤独,其实,你希望被爱包裹,被充分理解吧。”她紧紧地拥抱着我,继续说,“不过没关系,有我在,让我带你离开。”
我突然有种被原谅的释然,接着便流出眼泪。就好像那一夜,通过排出的精液,挥洒的酒精,无数遍的笑话和追问以及用无数个无趣的灵魂来确认自己的存在一样。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流泪,便说,
“我出去一下。”
然后推门而出,竟然发现自己从趣吧中出来,来到那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酒吧街。
拥有,如果是一瞬间的话,失去,更是一瞬间的事情。后悔汹涌而至,我那时,隐约觉得可能再也找不到只做一种叫LOST酒的酒吧了。
”经验主义呀,预感什么的,都见鬼去吧,这些东西早干什么去了,趣吧趣吧,去吧去吧。”我哭笑着自言自语道。
可这次,我有了长进。
面对后悔的事儿,我应该尝试把他变成一个笑话的,就跟那个被讲了无数遍的笑话一样,充满了耐人寻味的隐喻。
当我想明白这一点时,我注意到街道上方,阴霾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阳光直射。
趁阳光还不错,我决定坦然地再看一眼那个给我痛苦和喜悦的地方。
结果发现,这世界开起来玩笑,会真的让你感到无所适从,就比如,在你以为世界将要一直丧下去的时候,会让你往好的方向“失望”一下。
就像接下来,
猛回头,便发现秃头保安微笑着站在趣吧通道入口,以及入吧须知的牌子下方。
他开玩笑似地问我,
想找一个人?
我点头,
接着,他手心向上,身体轻弯,指向趣吧的入口,很绅士地再次做出了邀请动作,说道
“你也算是熟人,下次的话,直接进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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